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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子刚儿
时间:2023-07-05 08:37:48  来源:

  刚儿是他的名字,不知道他的姓氏,大约八十年代到2007年之间,是南部县升钟镇街头流浪的一个年轻人,大家都叫他疯子刚儿。

  在我小的时候,在升钟街头看到他,尤其是经常在老区公所(以前的升钟区公所、升保起义事件发生地)一带,二十多年前留下的模糊印象中,他神经大概是不正常的,只会傻笑与发出“啊”、“哦”这样简单的声音,也帮人做一些闲散的活维持生活。其实以他羸弱身体的劳动力,并不能做多少真正的事情,不过是乡亲们可怜他,刻意找点事情让他做做,然后给点饭或者一两块钱,怜悯他帮助他。

  尽管他穿得破破烂烂,也吃不饱,但我并未看到他乞讨过,衣服很破烂,也不太干净,经常光着脚,有时候也靠好心人或者雇主给鞋子衣物。我甚至有一次大着胆子给他打招呼,他回头看了一眼我,笑了一下,然后“啊”了一声作为回应,那确实是让人印象很深刻的笑,也很纯真自然,我也最近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清楚了他的脸,不太干净却也能算五官端正,以至于多年后我还记得那一瞬间,可能是他的内心从未被污染。

  随着我长期外面读书,后来又开始工作,回老家的时间越来越少,也逐渐少见了很多人,最近回到老家,与乡亲们讲讲了老家的人与事情,我突然想起疯子刚儿,多年不见,问了下他们。他们说刚儿家大约是距离升钟镇30公里的花罐镇、柳驿乡那一带的人,流浪到升钟场大约是80年代初,年龄还不大,曾经有好心人家带回家养过,但是精神不正常,人家后来也放弃了,当时的救助制度也不是那么完善,于是他就流浪在升钟街头二十多年,食不果腹,衣不蔽体,孤独也傻傻地度过了不长的一生,刚过三十左右,在2007年冬天生病一夜就去世了,为好心人所葬,亦不知其埋在何处。

  我知道了他后来的结局,不甚感慨。大概离开人世也是对他的解脱,不让他到年龄大了再受饥寒之苦,不过现在的救助制度也很发达,我们也能帮助,应该不会那么难过。

  刚儿永远不会想到,多少年前,有一个陌生少年记住了他天真自然的笑容,多少年以后,这位少年已近不惑之年,感慨着为他写下了一篇人物小传,让这位悲剧的流浪人被后来人所知。(何立民)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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